總算穿越殘垣瓦礫
將磨亮的勝利握在手裡
抬頭望向那片陌生的熟悉
心裡還衝動地渴望填滿
翻遍記憶卻無從想起
曾經寶貴的東西
昔日並肩同行的人們
為了要堅定步伐跨過那片染紅的海岸
毅然決然把自己給拋在後頭
長夜一點一點淹過口鼻
張嘴想呼救
嚐到唇邊的鮮血與硝煙
便再也發不出聲音
那怕分崩離析
夢仍清脆而美麗的散落
可惜緊抓的雙拳無法將其一一撿起
可惜你明知道不會有那樣的歸途
他們都說承受過的會成為勳章
久了連自己也以為能把結痂磨成
某種榮耀
就好像珍珠生於日夜積累的疼痛
即使插入胸口的僅是千鈞一髮
卻又為那堅強引以為豪
如果所有瘡疤
都會在某個時刻癒合
或許總有一天你的離去也能被裝進畫框
讓我平靜直視
只是傷痕隨時間填滿冰雪
瓦礫
還有百合的氣味
有些守不住的
好像都磨碎成為細沙
傷仍舊是普通的傷
記憶溶解不了
逕自經年累月地留在那閃閃發亮
在刀刃如線幽微之處
不存在任何言語
不存在模稜兩可
不存在轉圜
灰色會化整為零
成為白與黑
意念會燃燒沸騰
成為槍與盾
兩條並行的軌跡迥異得如出一轍
拆開外殼便不分彼此
火花會逝去
在此之前
我們依然會舉起同等的堅定
全力互擊
在此之後
我們依然會舉起酒杯
在各自的山頭
彼此敬賀
光存在即是恐懼
沉重的低壓自空氣無形蔓延
為了不驚擾帶冠的凶獸
小心翼翼抑制了呼吸
假使臣服就能平息
那便雙膝伏地
以慣常守則撤至安全距離
匍匐在平凡無奇的窄道
有什麼不循往例
又或者只是宇宙弦波的牽引
捻起手指將所有因素擱置一起
落石如星
不分善惡地平等降下
有時挺身而出的人又會給得更多一些
彷彿磨難亦是餽贈
在掀起的煙霧中不忍揭開悲鳴